离 谱 发 生 器

【御成】仲春消散了的小小爱恋

*ooc

*六代以后,已交往设定,背景采用美版,可能少量剧透

*两日赶工而横空出世的很傻纯爱故事,随便写写,有私设bug,奇怪的废文增加了!


*推荐配曲:月亮与六便士—沈圭善 

御成日快乐!

→  


  1.


  成步堂方才用他那招出其不意的传统艺能拿下又一个无罪判决,正准备踏出法院大门,兜里的手机便响起了大将军的旋律。



  作为助手的心音不久前才收拾好材料先他一步离开了法庭,似乎是和某检察官晚饭有约;美贯在开庭前已经开始了她的新一轮大型魔术演出的彩排;远在克莱因的王泥喜早在上周就已经完成了每月例行的电话问候;真宵头次决定带着春美去叶樱院进行艰苦的修行,出于对那桥那河的恐惧,成步堂早就第一时间对她们热情的邀约进行全面的否定;而御剑,正巧是今天结束出差,搭上了从德国回来的飞机……



  成步堂不假思索按了接听键,耳旁传来陌生的声音:“请问是成步堂龙一先生吗?”



  “呃…是的,请问您是?”



  “您终于接电话了!”成步堂这才注意到他手机上存在的几个未接来电,“请来法院对面,这里有赠送给您的花束。”



  一个马路的距离,成步堂手上多了一束漂亮的蓝色满天星。店员在确认签收之后拒绝回答他所有问题,他只好挠挠尖锐的发梢,姑且接下了它。带着褶皱的旧报纸收束着精致的小花苞,点缀在细密的枝干上,确实像一片盛开繁星的蓝天,这勾起了他短暂的遐想,勾起了他的唇角。



  从他年轻时渐长的名气,不仅仅带来了类似芝九藏这样的烦恼,也有很多法律从业者或是当事人亲属给他送来慰问和鼓励,在他重新穿起这身蓝西装之后,王泥喜甚至也找他要过签名。



  成步堂穿过熟悉的街道,仲春的凉意正合他上身西装四件套,对抗夕神检事所带来的物理恐惧被落日的柔和蒸发殆尽,清爽冲刷着街道,从千寻老师那继承下来的事务所在余晖下初见雏形,纯粹的,轻松的愉悦正在蔓延。



  又一次被大将军主题曲所打破。


  



  2.


  成步堂的手机已经有相当悠久的历史了,在千寻老师出事前,他还是个别人口中的小律师的时候,就整天拿着这个设置着系统自带铃声的手机,在真宵不顾手机所有人的意志替他换上大将军之前一直都没什么人给他打电话,信息常常有去无回,他也就没怎么关注;直到发展成今天的前朝余孽,即使期间萌生过无数次换新的想法,但还是没能抛下它。直接原因或许是经济能力。



  直到今晚在好整以暇的御剑面前,浪漫的一桌筵席前,御剑无意间短促的皱眉,终于让成步堂对此感受到了一丝窘迫,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御剑那无可救药的眉间纹。



  他接到御剑电话的时候,对方说已经在预订好的餐厅等他了。他们在确定关系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就算没有正正经经的案子找上门,天天刷厕所也够他一个人忙活的了,每次的跨洋电话里的御剑好像都十分忙碌,必要的对话后敛藏起多余的冲动,之前那所有杂七杂八的感情只好全部被他无情地冲进马桶里。而现在,御剑终于回来了。即使花枝因他的激动而发出喀吱的残忍的抗议声,他也依旧毫无自觉地这样将它带上了计程车。



  等他在汽车破风奔驰的时候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在他重新拿回律师徽章之后,他很少在下班的私人时间里让大脑重回在裁判长眼皮子底下虚张声势的紧张状态,而在抵达目的地之前的这段时间内,他不得不构思一个能让御剑信服的完美立论——摒弃掉一系列诸如令他的恋人觉得他是个毫无浪漫细胞的男人的念头,如果顺势送给他,那他送蓝色满天星的动机是什么?



  没人送过御剑花的旗帜就是他亲手插的,事实上御剑也很清楚成步堂对此也一窍不通,事实上确实如此,辨认出几个常见花种或许就是他的现阶段全部本事。为了不打乱发型,他懊恼地学严徒海慈玩起了额前一小撮头发,并险些把它们一把揪掉。



  计程车比思维突然从一条直线变为一团乱麻的成步堂更顺利地抵达了现场,成步堂刚阖上车门,眼前就是杵在店门口不远处闭目养神的检事局局长。如果有百分百不会被御剑训斥不尊重科学的信心,他会相信他们俩有相互作用的雷达,并把他企图吓唬局长的幼稚行动的失败归咎于此。



  有时候成步堂也会十分羡慕美贯和王泥喜的洞察力,毕竟勾玉无法探查不属于他的领地的情感,就算有冰冷的锁链出现,面对现在的御剑,他也没有嘴炮获胜的担保,甚至会被反将一军。



  长期的默契并不需要过多的寒暄,何况御剑在外一向十分注重个人形象,睁开眼后的他只是很酷地扫了一眼成步堂手上的花,就往店内走,在成步堂最终决定喊上一声“御剑!”之后,说其他多余的话之前。



  各自的手机已经被封存在餐厅准备的塑料袋中,必要的寒暄辄止,成步堂小心翼翼放在桌角边的花旁是御剑带来的一本笔记,鉴于御剑没有把行李带在身边,证实他早已安置了行李,一般情况下成步堂会视为随时进行对工作报备的整理,如果不是笔记的封面显得与他这种精英格格不入,书页泛黄陈旧的话。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要想多余的事,成步堂。就算吃饱了,也不要戳你剩下的食物。”


  



  3.


  “成步堂,”御剑已经用餐完毕,用手帕擦了擦嘴后又戴上了眼镜,“以前我对你的出行方式产生过疑虑,但很明显你克服了它,利用步行和蹭车,和你那辆古老的自行车。”同样很明显的是,成步堂针对这个话题发出了尴尬的笑声。“但我没想到十几年了你也没换一部手机,还是说这款产品一直是一样的外型设计?”



  “我换过一次,御剑。只是那时我选购了同样的产品,当然,我正准备换掉它。”如果御剑会王泥喜那招看破,或许会看到他身心流下的冷汗。因为除了经济问题,他还继承了自千寻开始的电子苦手的传统。



  “你还真是念旧啊。想必还是大将军的铃声?”



  “明知故问,或许有朝一日我会换成鸟将军。”



  “異議あり!”



  成步堂无比庆幸御剑没有犯职业病伸手拍桌子。



  他确实念旧,即使开放事务所接受辩护委托了,他也没法抛下曾经的一切,美贯在那一年他生日的时候赶工一只手作的成步堂玩偶,那顶针织帽就被成步堂戴在了玩偶头上,帽衫改造后给它制出了一件衣服,最终还是摆在了美贯的床头柜上;千寻曾经所有的书籍都被他清出来整理到了一起,真宵希望成步堂能把它们留在事务所,直到那七年它们也只是被好好地收归到箱子里去了,现在也时常供心音翻阅。



  他难以割舍曾经的一切,即使口腔中有时仍隐隐作痛。而当下,他倾心于他的旧友。



  这么多年来,他既引导过陌生人寻摆脱自己的困境,也披肝沥胆地追寻过别人的脚步。



  成步堂还记得在大学为律师资格而奋斗的时候,御剑继第一次出师不利之后,频繁地用完美的表现和记录出现在法律新闻上。那时的御剑青涩却十足帅气,在律师的心愿开始萌芽时,他还会怀着复杂的心情小心翼翼地剪下好友的照片,不断地给他寄去信件。在千奈美的事情发生后,他流着泪把一切与之有关的物品全都清理掉了,同时也误伤了那本剪影。他开始宵衣旰食地学习法律,在考取徽章之前一直关注着御剑的消息,传闻愈烈他便愈想念。



  寄去信笺的行为在某一天戛然而止,转为在他自己的草稿本上不断重复地书写御剑怜侍的全名,直到笔迹虚浮,最后再毁尸灭迹般扔进箱底,仿佛这样的行为能给他的学习带来无限动力。


 

 ……可恶。每次成步堂停下发泄行径之后,他的双颊腾常常升起热度,他的指尖常常紧紧掐着笔身,在法庭的人潮中仍然显得自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梦的边岸,失足掉落欲与寂寞的深海。


 

 


  4.


  如果不是御剑率先伸手把那本笔记的扉页摊开,成步堂可能要在异议的余温里再待上片刻。



  他对这本奇怪的笔记的好奇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它的纯白边缘已经开始染上岁月的痕迹,中间压着的物什勉强可以看出是一根花枝,上面的花瓣或支离破碎,或模糊不清,播撒在一片红色的乱痕里,影影绰绰透露出一股蓝色的温柔。



  可以的话,他真想忽视御剑搭在上面的手,对这个像极了他奇怪的证物的本子来一次彻底的搜查,顶着御剑视线的压力,成步堂这才发现两边的花枝何其相似,他的逻辑突兀地恢复到一条直线,烧穿了他整个灵魂。



  一段心甜意洽的记忆安插在一段波谲云诡的时光里。



  两个人尚是小学四年级。在御剑被狩魔豪暂时收养后,他们在三个人共聚的夜晚告别,御剑被迫适应新的环境,回味着短暂而快乐的共处,舔舐着DL6事件撕裂的伤口。他带来了父亲留在家里的法律书籍,但每当他想要继承这份意志的时候,御剑信的身影总在他的脑中回荡,挥之不去,刺激他的泪腺。鬼使神差,在某次路过狩魔豪屋边的电话亭时,他悄悄投入了携带的为数不多的硬币。那是他少年时代难得的冲动,凭记忆拨号后,耳畔持续回响的单一的音调使御剑的紧张感愈演愈烈,他还没来得及设想如何这种情况。



  那个时代的电话亭只是孤单地矗立在街道上,只要他稍一抬手就能结束这场无意义的闹剧。就在他彻底放弃之前,听筒中倏忽传来成步堂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成步堂龙一!”



  “……御剑怜侍。”他的回应脱口而出。毫不意外地被对方突然拔高的音调和混乱的话语轰炸着,担心的情绪顺着连线卷挟而来,无所适从和尴尬感觉突然直冲大脑,御剑的手轻微地颤抖,不为他所熟知的慌乱。



  不在乎对方是不是听清,他轻轻报了一个街道名,便迅速把听筒狠狠地按进了电话机。心跳如擂鼓。



  


  成步堂并没有听清御剑说了什么,再度开口时回复已经变成了忙音,不论他如何挣扎都是一场徒劳。他突然很想去见御剑,不管御剑是否想见到他,不管是否他能再一次找到御剑,这个心愿在他被冷酷挂断的瞬间生根萌发,他想起御剑和他们一起凹阵型时眼底的星光,想起御剑体育课搀扶脱力的他休息时传来的温度,想起御剑在草丛上逆着温柔的霞光对他绽开的笑颜,他想了很多很多,包括御剑怜侍喜欢的晴天。



  曾见过的律师徽章上的天秤开始倾斜。恍若有关御剑的一切都能使他的头脑变得复杂。



  不知名的情绪逐渐裹挟他的五脏六腑,他在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下深切地体会到血管的搏动得是那样快,震感是那样强烈,口舌干涩。



  仲春时常阴雨绵绵,成步堂可以再在迷雾中等待某个人从白夜到黑夜,但他没有红色武士挂件再可以归还了。


 

 


  5.


  日光透过玻璃倾洒在书本上,一眼望去一片葱郁的树枝里传来鸟类的莺啼,下课时间成步堂总是百无聊赖,那场悬而未决的审判不仅仅在他的心中成结,他的小学挚友很快缩水到了矢张的头上。



  成步堂正咬着笔杆望着窗外,漂亮的眼睛里没有神采,祈愿过后,他开始了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



  那天的来电之后他时常像这样心神不宁,不论和他一起上下学的矢张政志提起什么有意思的话题他都只是闷闷地哼一声。他不知道如何和矢张开口,即使作为三个人的小团体,矢张理应知道情况。



  “喂?喂!成步堂,你这小子这副样子,是有喜欢的人了吧?”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朋友突然话锋一转,狐疑地盯着他脸色变得绯红,无视成步堂语无伦次的辩解撇撇嘴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成步堂……”



  “都说了不是啦!不是那种情感!”



  “那你脸红什么?喜欢一个人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矢张忽然很认真地转身盯着紧急刹车的成步堂,“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交给兄弟我,保管你追到手!”他似乎在构思着什么想法,兴奋地为成步堂即将收获的爱情欢呼了一声,就提前和他挥手告别跑开了。留成步堂一人为事情魔幻的展开抓耳挠腮。



  


  没有朋友陪伴的剩余时间里,他散心去到了很多地方。包括他们一起找到小狗的小道,他们一起追寻的高楼,他们一起路过的粼粼河道,他在日后会在漫天星辰下突兀地想起御剑的草坪。



  没有小狗给他指引道路,在循着记忆横冲直撞之后,成步堂终于意识到了此刻糟糕的迷路处境。他算不上路痴,但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在天际开始晕染时,他穿梭在大同小异的陌生街道中,企图寻找一条熟悉的出路。



  景色有多璀璨,他有多害怕。迷失,失去,他还没尝过毒药与背叛的滋味,这是目前最困扰他的东西。他的眼角闪过棕白色的掠影,随后是一抹红色。他就在片刻回身,熟悉的人影牵着他曾经抱过的那条狗,在街道的尽头踱入一片住宅区。



  是御剑。



  成步堂开始向御剑曾经站立过的位置奔去,他用尽力气向他跑去。他没有几步就开始深呼吸,呼喊御剑的声音是那样断断续续,他抹了抹额上细密的汗珠,在空无一人的街角气喘吁吁。



  他揪紧了他的裤子,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模糊了他的视线。失落像海潮拍打出凉意,他想回身离开,却直接对上了御剑饱含探究意味的双眸。还有掩饰不了的惊讶。



  他扑上去给了御剑一个拥抱。直接搂住了他的脖颈,成步堂正在平复的呼吸又一次被打乱了。他听到狗子亲切地吠吠,御剑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腰,他才讪笑着退开一步。



  他想问御剑很多已经被雪藏在心底的问题,但御剑眼神躲闪,显然表现出想要离开的意愿。成步堂没有合适的理由留下他,就连问候也是模糊的回答。他最后反复询问御剑的住址,御剑只是回了他一个充斥着悲伤的眼神,还有一句话。



  “要顺利回家,询问路人就好了。”


 

 


  6.


  “成步堂!快来出来看本大爷给你带来了什么!”



  矢张扒着门楣冲他喊到,如果是平时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成步堂一定会提防他说不定突如其来的恶作剧,即使他的犯罪嫌疑并没有在此间减少,但成步堂无心理会这些,刚刚那富有针对性的一吼成功让他的红笔摔倒了地上,惊醒了一个昏昏沉沉的人。他只好无可奈何地去给矢张卖个面子。



  矢张朝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环顾四下无人后递给他一个矩形大盒子,成步堂也跟着小心翼翼地确认了一遍后哆嗦着拆开这个定时炸弹,但什么也没发生。他眼睛悄悄开了一条缝,入目是清浅的蓝色,矢张则在一旁得意洋洋地小声和他介绍这种漂亮的花,他突然记起了矢张那个无伤大雅的误会,在感动之余,他又很遗憾这花是蓝色,是他的颜色,不是御剑的颜色。成步堂认为红色的花更适合那个人。



  他没有其他好送花的对象,如果一切合适的话,他只想把这束矢张精心准备的花送给御剑。



  他选择性过滤了矢张的喋喋不休,只记下了这种花叫满天星,可以保存很久很久。临时起意也就如此,在其他同学都收拾东西放学回家后,成步堂迅速打开了盒子,抓起红笔对着花苞涂涂画画,引来了一旁好奇的矢张大声斥责他糟蹋自己的一片心意。



  成步堂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投身于他的大作。尖细的笔尖在花朵上凌迟着,矢张心痛于成步堂的不通世故,但送佛送到西,已经下了笔的花救不回来,他只好替成步堂摸来了班级的红色油墨笔。


  



  假期的早晨,成步堂嘴叼着一块面包便冲出了门。最后他也没有接受矢张来路不明的好意,坚持用他的笔和这束花做了整整一夜的斗争。如果他这次没能找到御剑,他就下个周末再来找,迟早他可以送到他的手上,他盲目自信着在花朵漫长的枯萎期到来前,他肯定可以再一次抓到御剑。



  他并不知道御剑到底住在哪里,这只是一场心甘情愿的危险赌局。他搭乘公交到上一次遇见的附近位置,开始漫无目的地健身活动。



  大约过去了一个月,或许是两个月,他都没能像上次那样拥抱幸运。一开始矢张还会天天旁敲侧击他的甜蜜恋爱进程,在成步堂不得已请他大吃一顿之后,这件事所幸渐渐得到了矢张的淡忘。



  于是就在某个清晨,某个命中注定的清晨,他路过了狩魔豪的宅邸。成步堂只是被一声闷闷的狗叫声吸引,他抬头就看到拉开窗帘的御剑正与他背道而去。御剑怜侍的发型放眼整个洛杉矶都可能找不到第二个与之相似的了,换而言之,成步堂一方在漫长的拉锯战中,终于迎来了胜利。



  两个人仅有几步之遥,隔着一扇华丽的大门和一扇窗户,他们却被阻隔两地。成步堂试图用不会扰民的音调呼唤他,但那扇隔阂毫无动静。成步堂不知道在御剑的身上到底发了什么,他也不敢贸然打扰目前正收养着御剑的住户,他不希望回见变成一场意外;或许他可以孤注一掷,在重要的时机做出某些勇敢的举动。



  花朵再美丽,也不会比他现在心中的人更重要,他打开已经有所损坏的盒子,拿出那一束承载着他或许所有不明朗与不光彩情绪的满天星,一枝枝地扔过高耸的围墙。


  



  7.


  没有规律的敲打,窗沿奇形怪状的花枝,扑面而来的偷袭物与熟悉的惊呼,让御剑深深蹙起了眉头。



  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是头发有些凌乱的成步堂——让他想起成步堂在雨天等待他的那个晚上,也是几绺碎发脱离了一致的刺刺耷拉在他的发际,唯一不同的是成步堂龙一现在仿佛对他绽放着光芒的真挚的脸颜,比哪次都更加明显的毫无杂质的笑意,通过在两个人之间的随意拂动的空气直接传染给烦恼的他,让他能这样温暖。



  御剑收起东倒西歪的花,抓着剩下几支的成步堂,在一场不期而遇的约会中,两个人发自肺腑,发自真心,发自灵魂地相视而笑。



  律师梦想,葵花徽章,信号武士,好多御剑以为再与他再无联系的东西都因为这一个人再次唤醒,他本该在事故后把一切掩埋在心底,这样或许会减轻他回忆的痛苦,但成步堂调动起来总是十分轻松。他多希望他还能再牵着父亲的手,在学习之余苦读法律,为他的梦想,为继承下那枚徽章的梦想而感到无比振奋。他也希望能在继续提点成步堂与矢张,看信号武士之前和两个人去公园一起看满天早春的嫩芽,在成步堂的肩侧听他讲述其他奇妙的故事,像黄昏下的哪一天,他能伸手帮成步堂掉下的碎发别在耳后。



  他想和成步堂聊聊他奇怪的心情,但梦早就碎了,他现在只能站在这高处,俯视他亲爱的朋友。



  成步堂看上去亦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表达什么。但他明显一顿,把快意变成了局促。



  御剑的表情也透露出了一丝疲惫和迷茫。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捡拾他的未来,他还在努力地适应他生活巨大的变化,关于他发生的一切,他早已决定好不向他曾经的朋友透露分毫。依赖是致命性的,曾经对父亲的依赖给他划上了血肉淋漓的伤疤,他不愿再重蹈覆辙,即使这样会失去他的朋友。或许内心的深处,他也不会甘心让成步堂小看。



  轿车发动的声音响起,御剑意识到是狩魔豪乘车去出庭的时间了。他攥紧了握着花杆的手,挤出一副宽勉的表情,撑起他整个人向成步堂挥手。



  成步堂困惑地向他问话,不管他说什么御剑只是摇头,一直挥手,直到成步堂询问他以后是否还能来找他,他也依旧如此。像是企图把他从自己的生命中赶走。



  像是鲜血被直接抽干,力量和精神被迫透支,在成步堂跑开后,御剑重重靠在墙上。




  8.


  “再后来,我就随狩魔豪去了德国。”



  御剑优雅地抿了一口餐厅的特供咖啡。“我本来想试试做成书签,但很明显”御剑流畅地耸肩摇了摇头,“你对这些花的摧残太过严重,好好保存根本是无稽之谈。”



  成步堂在把一切都想通之后就一直在按揉他的眉间,表情看起来既羞耻又痛苦,时隔二十五年的当众审判,就算是再审案件的期限也该过了,如果他是只刺猬,他绝对会立即把自己缩成一个刺球。



  “果然,这束满天星就是你送的吧?!”



  御剑镜片反光下所泄露出来的几近鄙夷的眼神再一次将成步堂击溃,就好像成步堂又进行了一次愚蠢的虚张声势。这一局是他明知故问。



  成步堂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即使在御剑的一生中见过无数奇怪的人。他的奇异之处,令人心甘情愿地被吸引,令他一个理性的“老古板”暂时卸下所有针对这个人的情感的防备,第一次接纳自己针对多余的感情产生的所有的悸动与心情,第一次期待自己的幸福,和成步堂的幸福,第一次有了软肋。



  “御剑,我有个疑问…这个本子,里面记载着什么?”  



  成步堂靠着左肱闪烁着双眼冲人眨了眨眼,好奇地戳了戳书脊,御剑僵硬了一瞬,还掩饰性地咳了咳。



  “与你无关的常务笔记。”



  “是不是常务笔记有待鉴定,辩护方对‘与我无关’这一点描述提出质疑!”



  说罢,成步堂律师事务所的所长伸手想要当面作恶,不幸被检事局局长当场捉拿。



  “真是重要的常务啊,御剑大人。”一句话话说出口蕴含着成步堂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酸意。



  每当成步堂看向他的好友,定焦在他隐秘的发翘、镜架的铰链、看上去一成不变熨帖得体的西装,一切自然得风度翩翩。成步堂在从前不经意间臆想过他的其他装束,这种滑稽的胡思乱想并没有持续多久,掐断并不仅仅是因为经济差距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更重要的是,御剑看起来已经把自己的各处细节都安排得如此恰到好处,完全不给别人置喙的余地。



  是的,这一点上或许他们迥乎不同。至少御剑不会不习惯于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但这令他看来该死的吸引人。



  “常务固然重要,但也有比这些事重要得多的事值得我在意,”出乎他预料的是,御剑只是摇了摇头,曾经在法庭上咄咄逼人时眉眼里藏着的冰刃似乎正在鹅黄灯光下消融,“现如今,在我心目中。”



  多年后,他们早已相互交织,无法分割。



  “成步堂。”



  “最近我在想,我们应该要考虑结婚的预订了。”



  爱意翻滚、上涌、溢满。

  

  他的月亮向他奔来。


  



  9.

  

  两个人在仲春消散的小小爱恋,此刻浓厚得刻骨铭心,迸发得惊心动魄。


  

  

    

* 

粉红色满天星花语:青春时期青涩的爱,永远不可或缺的配角,甘做配角的爱。  

蓝色满天星花语:真心的喜欢你,我愿一直关怀你,你是我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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